曾经整天聆听着老爸的絮叨,曾经安享着爸妈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伺候,偶然的凝望,猛然发觉老爸已是满头华发,一脸褐斑,尽显苍老。即时,心中涌满了老爸被岁月侵蚀的疼痛,我猛醒,在老爸一天天变老的日子,我要陪着他渐渐变老。
在老爸做了80岁寿诞的日子后,时不时的回家,就听见老妈抱怨:这老头,变得越来越糊涂了,刚说的事他立马就忘了,刚说的话他立马就不承认了,刚拿着的东西他立马就不知放哪儿了……如此等等,看着老爸带着童趣的无助,我心生怜悯。
又一次回家,我听老妈说,你爸今天习惯性地拿着工资本去银行领工资,因为忘记密码在银行踌躇半天,被银行服务员打电话核查劝回,老妈责备着老爸。
再一次回家,又听老妈说,你爸因为担心外甥新参加工作不适应而去探访,忘记了回家的路,被别人送回了家。听这些话时,我看到了老爸脸上的忐忑和惶恐。
……..
从此,老爸因为记忆衰退的事时有所耳闻,作为儿女的我们,除了牵挂和担心,就是着急,总希望有办法留住时间的步伐,让我老爸不再变老,于是,大哥买回了一堆老人抗衰老药丸,我也搜集着抗衰老处方,精心购买老爸爱吃的食品。为了不让老爸在我们不经意时迷路,我认真制作了一块胸前的吊牌,上面写着:我的老爸年迈体弱,记忆衰退,如因迷途偶遇好心人,恳请您提供帮助。电话号码:XXXXXXXXXXX.
老爸好象因为有了吊牌而增添了自信,逢人就说,这是我满崽给我做的,好象有了这个吊牌他就不会有闪失,有了这个吊牌他就不会忘了回家的路,但是,没有万全之策,时不时的总是有老爸没挂吊牌的日子给我们带来不安和牵挂。
我们也加快了回家的频率,时不时地回家,有一次,我让女儿陪爷爷聊天,女儿回头给我絮叨:我发现爷爷越来越可爱了,他手上拿着伞却又几十篇地问:我的伞放哪儿了?他还说,八十岁以后,他的世界全变了,变得茫然不知所措,我听了默然。
我多想能进入时光隧道,让老爸重回从前的英武,我多想变成超人,能够让时间停止不前,哪怕静止在现在,我多想能有颗仙丹,让我老爸老生不老,陪伴跟前。我多想……我多想……
曾经有一则漫画:爸爸交给儿子一本曾经的日记,日记中写道:儿子小时候,有时为了一个问题老是重复着几十遍问爸爸,爸爸每次不厌其烦的回答,然后给儿子一个拥抱;有一天,爸爸老了,儿子带着爸爸去公园散步,坐在公园的长椅上,爸爸看见一只麻雀飞来飞去,忽左忽右,然后老是重复着问儿子,这是什么?儿子大声地回答:这是麻雀!爸爸,你已经问了几百遍了。我不得不感叹时光的流转,生命的轮回。
岁月无情,生命苦短。在老爸健在的日子里,我希望能够陪着他一天天变老。能够让他感受生命的快乐,实现他生活的期许,满足他应有的期盼。
我祈祷着老爸能够永远生活在我的眼前,……哪怕他絮絮叨叨,痴痴傻傻。